若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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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新年24h/9h」玻璃海

ooc/雷/怪/半架空/勿升三/一发完/曾舜晞第一人称视角

几句话副cp琼楼昱宇 真的只有几句话所以不打tag了

summary:你是透明的干净的玻璃一样的。



肖宇梁像块玻璃。

这是我跟他相处多天后谨慎得出的结论,原因无他,不但人长得清澈漂亮,性格也干净通透得过头,怎么看都不像混娱乐圈这块料。

经纪人跟我讲,等宣传过了你俩就尽早解绑,肖宇梁那种性格就不像能火的。你要知道,愿意把自己一颗心毫无保留捧出去的人脑子都有点问题。我没听懂,不过当看见肖宇梁在片场对着手机摄像头摆各种奇怪姿势拍抖音时,只懂了关于“脑子有问题”的那后半句。

在娱乐圈摸爬滚打的人总得需要点立身之本,我给整个剧组自费点奶茶,一杯一杯发过去,一个人名也没叫错。最后一个塑料袋里放了两杯奶茶,一杯半糖一杯全糖,我很痛快地把袋子直接塞进了肖宇梁的手,又被经纪人一通骂,说你们俩一个烂好人一个神经病,真是天生一对。

我没说话。

一部剧要拍很久,辗转飞了大半个中国,我再也没点过奶茶。夏天太热,摄影棚里没有空调,风扇也不准开,怕把造型吹坏。肖宇梁手里拿一个粉丝送的粉红小风扇开最低档,扇叶绞着空气嗡嗡作响的风里全是蒸腾的热浪,他拿着风扇凑到我旁边,问你要不要吹。

算了吧,我说,好不容易弄的头发。怕吹坏了。肖宇梁哦一声关了风扇,一把把我拉到阴凉处站着,说你等我一下,就噔噔噔地跑远了,连帽衫灌进了风,他像个沙滩球在热浪里一起一伏,很快看不见了。

“呐,给你。”

肖宇梁穿着那件很宽大的卫衣,一只手伸到我眼下,塑料袋还丝丝冒着凉气,冰工厂的葡萄味冰棒,裸露在袖口外的半截手臂白得反光。见我接过去他露出个傻到极致的大大笑容,另一只手不知道从哪倒腾出一根山楂的,三两下扒了包装纸塞进嘴里。我也剥开印了夸张花体字的塑料纸,在冰棒一侧咬下去一口,留下一个半圆形的洞。

肖宇梁安安静静舔冰棍,探出舌尖的样子像猫,倒也奇,别的猫都是遥遥盘踞在高处一副王公贵族模样,他倒是爱主动示好一样往人身上蹭。我不养猫,便也不知道这对于一只生性高傲的动物而言意味着什么。


说肖宇梁像玻璃不是没有原因的,他的爱恨赤诚又坦然,清清透透,一眼明了。他跟我说人的一生很痛苦,但还是要爱,爱一切的苦难和不幸,爱值得的万物。拍戏念台词,我说小哥你是神仙吗,心里自动等量代换,肖宇梁你是神仙吗。神爱世人,那你爱我吗。

我那时还不甚清楚爱上他于谁而言都是一场无妄之灾,如同飞蛾扑火,我们都是飞蛾,也都是火。我只是朦胧地知道我爱他不对,至于原因,我也想不出来。

人在十六岁和二十四岁时想要的东西是不一样的,我非常清楚这一点。具体区别就在于如果我十六岁会不管不顾地捧着花去找肖宇梁告白,而二十四岁的我只敢在求来的签上写一帆风顺。杀青宴上所有人都很开心,不知道哪个工作人员搬来两箱啤酒,金黄酒液在绿色玻璃瓶里晃啊晃的。那天所有人都或多或少喝高了些说话也变得口无遮拦起来。刘宇宁抓着酒瓶子喊花儿爷等我给你做没有青椒的青椒肉丝炒饭,稍微清醒一点的刘昱晗把他拖走叫他别丢人了。我酒量不咋样,很自觉地没沾多少,正捏着瓶盖转来转去地玩突然感觉有人咚一下坐在我旁边。

一转头发现是肖宇梁,他显然也喝了不少,一张脸红扑扑地傻笑着,说,你是不是也觉得他们很吵。

我说想不到有一天你也有嫌弃人家吵的时候,他笑着说是啊,举起空瓶子歪歪斜斜往我怀里倒,他的手擦过我的,潮湿又绵长的一次触碰, 汗湿的黑发朦胧的眼与气泡混在一起,我伸手扶住他,听到他说,小晞,你要前途似锦。

我心跳在酒精麻痹下跳得格外快,视线锁定他一开一合的唇,朦胧地觉得我也该醉了。这时候他又说:“祝你,嗯,每天都开心!”

很不伦不类的祝福,但绝对不是幻听,我听得清清楚楚。


等剧播完我们就基本不怎么联系了,再有肖宇梁消息是听说他住院,我正好有空,千里迢迢买了个果篮去看他。一推门肖宇梁靠在床头玩手机,跟着短视频里的罐头笑声笑得东倒西歪,扎针那只手也跟着晃。我怕他给笑跑针了过去一把连手机带手给捞住,他抬头看我一脸惊喜:“小晞你怎么来啦?”

我坐下来给他剥了个橘子,“刚好看到消息,就过来探望一下你这个病号。怎么样你,严重吗?”

“没啥,我自己都没觉得啥。”他含含糊糊地嚼着橘子,“就是之前减肥减狠了,现在住个院当休息嘛,反正也没戏找我……”

我把橘皮丢进垃圾桶,拍拍手打断他:“你甘心吗?”

他两腮还被橘子瓣撑得鼓鼓的,呆滞着眼神看我,像只不明觉厉的仓鼠。我看进他的眼睛,一字一顿地重复:“肖宇梁,你甘心吗?”

“这有什么不甘心的,”他又笑,笑得很勉强,“缘分这东西哪能强求,是我自己运气不好。”

我与他对视半晌,叹气,抬起手捂住他的眼睛,“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放过自己,宇梁,别笑了,很丑的。”

病房内一片寂静,我能感觉到掌心没有出汗却变得愈发湿润。

“没事的。”我听见我的声音,他却哭得更凶。我想告诉他再黑的夜也会迎来黎明,光明与晦暗同在,天总会亮的,没有太阳也会亮的。我们总能跨越低谷,去看一场盛大的流星雨落,但没有任何亲近的身份支撑我说出这句话,我只是与他搭过一场戏的演员。最后我说,“都会好起来的。”

他很轻很轻地点头,我松开手,拿抽纸给他擦眼泪。

其实那日我想过很多出格的举动,但也只是在最后给了他一个轻飘飘的拥抱。肖宇梁太轻盈太易碎,又太遥远,远到我连幻想的勇气也没有,抬起头只看见前路一片迷雾。

我离开病房前回头看,他还是晃晃悠悠地套着医院统一的蓝白条纹睡衣,手机里循环播放毫无营养的短视频。四目相对的一瞬他下意识要笑,又生生咽下,最后扯了个滑稽的表情露给我。我冲他挥挥手,“横店见。”

他说好。


我不是第一次知道我跟肖宇梁不是一个世界的人,16年拍择天记,他妆也不卸就凑过来很自来熟地挽住我,问我平时喜欢什么啊看不看番剧,我说我抄佛经。

别的演员听见了,立马凑上来插科打诨说这么清心寡欲的年轻演员真是少见,是不是手腕上还挂着佛珠子啊,说着就要来撸我袖子。等我好不容易脱出身来却没看见肖宇梁,他早不知道一个人跑哪去了。那是我跟他为数不多的交流之一。

人类把感情笼统地分割成三类,爱情,亲情和友情,太少,少到不够解释许多复杂的平静与冲动。这就像我无法解释清楚肖宇梁,也解释不了我对他的感情究竟为何物。

后来又是很久不联系,有一天晚上失联许久的刘宇宁突然找我,抱来一箱杀青宴同款的青岛啤酒。我把他迎进门问来意,他说想起了一位故人。

他说的谁我清楚得很,却故意装傻问现在那位故人如何。刘宇宁抄起开瓶器撬开一瓶啤酒,眼睛盯住上浮的气泡,眼神隔着酒瓶变得很暧昧,像时隔多年的旧情造访。他说话很轻,不知道,不清楚,喝你的酒。

我说要不给你整个墨镜戴,他笑着摇摇头说算了,傻徒弟,都回不去了。

他喝大了又开始唱歌,唱了错位时空唱水星记,我听得不落忍打电话给刘昱晗,连打三遍全是无法接通,只能认命把人往客房里塞。

第二天刘昱晗拨回来问我怎么了,他有事没接到。我沉默许久,说,也没啥,就是咱们几个好久没见了,这不是想一块儿约出来聚聚嘛。没多大事,你忙的话我们另约。

他说好,几番欲言又止,最终我听到那边嘟的一声。

是回不去了,我想,入戏容易,出戏却难。

痛不欲生还不能选择麻木,思念是最好的清醒剂。


那顿饭最终没有约上,因为那天之后我再也没联系上刘昱晗,少一个人的饭局就变得很沉默。吃了一半刘宇宁就找了个借口离开了,只留我跟肖宇梁尴尬地面面相觑。

吃了饭出来天色已经暗了,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,我叫了辆车把肖宇梁塞进去,准备关车门的时候衣角忽然被用力拽住,我艰难地扭过头去,外套的一角被肖宇梁抓在手里,也不说话,就静静地盯着我,眼神复杂又执拗,眼睛睁的很大,孩子一般,漂亮且充满愤怒。我们这一顿饭根本没点任何酒精饮料,我百分百确定他没有不清醒的可能性。我说:“你干什么,肖宇梁。”

漂亮的疯子会干什么,能干什么,我明知故问。肖宇梁保持着拽我外套的姿势,嘴唇紧紧抿着,啪嗒落下两滴眼泪。

他太幼稚,太像小孩子,疯起来好像眼都不眨就能杀死一个人,可他喜欢一个人,又只会哭,连最简单的撒娇,祈求与拥抱也学不会。

我轻轻挣了一下,他放手了,我看着他那张很漂亮的脸,俯下身抬手擦掉他眼下蜿蜒的泪痕。

“会再见的。”我说。

他没有回答,我后退一步,关上车门,白色的小轿车在我视线里渐行渐远,融进北京内环的车水马龙里。


回到家我一头栽在床上闭眼就睡,恍惚地做着梦,梦境光怪陆离,梦到那年的火锅局,我却只看得清肖宇梁的脸,他很随性地唱着让酒,音符落进我耳里却变成一声声压抑的哽咽。然后画面一转他抓着我的手臂,嘴唇在动却听不见声音,越来越急切也模糊最后变成一团光影。

我一觉睡得天昏地暗,从梦里挣脱一睁眼,好像是从一个晚上睡到了另一个晚上一般,又或许我只睡了十几分钟。

肖宇梁像梦里一样抓着我的手臂,欲言又止。

我没问他是怎么进来的,门口盆栽里有备用钥匙,我可能好久之前就已经告诉过他了。我看着他的手,腕骨突出,很瘦,比当年在医院还瘦。

我说,“你干什么,肖宇梁。”

我记得我问过他同样的问题,但我也从来没想要过答案。

你干什么,肖宇梁。

为什么要一遍又一遍来找我,你也出不了戏吗,那你痛不痛?

我好痛,我快要疯了,你知道吗?

你爱不爱我,肖宇梁,你爱不爱,啊?

肖宇梁张了张嘴,喉咙里滚出几个音节,外面还在下雨,一个响雷劈下来,声音像海啸,我根本没听清。

“你大点声。”

我依旧是轻轻挣了一下,他也依旧放了手,我站起来看他,一瞬间感觉像是坠入了滚烫的玻璃海,阻力大得快要窒息,却还是顽强地向着海里的他游去,打捞出我渴望又恐惧听到的真相。

“别走。”肖宇梁很顺从地加大了音量,压过了窗外的雨声,挽留一般地向我伸出手,“你别走。”

我终于听清梦里的他说的话,他两只手都抓住我的,看着我的眼神清清透透,像玻璃,又像海。他声音很轻,却盖过了天地间所有的轰鸣,语调像祈祷又像恳求地说:“爱我。”

两个肖宇梁的台词重叠在一起,我看着他,又是一声响雷,几乎被这一句话呛出了泪。

我们谁也没有说话,他垂着头,很快地毯上晕开两团深色水渍。

我看见梦里的他急得快要流泪了,说,“爱我一下啊。”

我上前一步,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,说:“那就不走了。”

他往我怀里一扑,终于嚎啕出声。

窗外依然下着瓢泼大雨,但那与我再无关了。


End.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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感谢各位观看我的小破文(o^^o)♪

点个红心蓝手再走吧(/ω\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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